顾小天转⾝,朝清歌走来,他们当然不会打起来。他看见了什么?只不过帮忙抱了下孩子,只不过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,难道薛清歌的人生里,就不能再有异出现?
可笑的是,清歌內心其实很矛盾,既不想看到顾小天蛮横无理,又觉得,如果这样都不生气,是不是已经不值得彼此在乎对方了。
生⽇的夜晚,带着孩子和另一个男人约会,还要往对方的家里走,这怎么看都不正常好不好。
就在丈夫走过马路的几步路里,清歌的內心烈波动,她曾经⽇思夜想的人,终于出现在眼前,令人遗憾的是,最近这很长一段时间,她几乎想不起来顾小天。
就算这几天生⽇临近,⾝边的人都在送礼物送祝福,她都没惦记丈夫会给自己快递来什么东西。
“我们回家吧。”顾小天走到面前,手里还捧着那一大束玫瑰。
“你叫车。”清歌说。
可是顾小天却把玫瑰花放在行李箱上,伸手来抱,清歌给他了,然后他说:“没多远,走回去吧,花给你,帮我拖一下行李箱。”
很开心,这个扁平的爸爸变得立体了,从小小的机手屏幕里走出来,变成了这样⾼大的存在,⽗女连心,终究是亲生的,哪怕一年多来只在照片和机手里学会辨认爸爸,爸爸终归是爸爸,蒋诚无法替代,徐缙也不能。
清歌才发现,顾小天的行李箱只是一只20寸的随⾝箱,这么说呆不了几天又要走的,是啊,又要走。
行李箱一路拖拽,轮子发出的声音让很奋兴,咿咿呀呀地回到家,好在,顾小天还知道家在哪里。
李阿姨看见顾小天,就认出他是照片上的男主人,热情地说:“爸爸,你好。”
清歌则放下东西,对李阿姨说:“阿姨,你来一下。”
没多久,清歌和阿姨出去了,阿姨带着包,看样子是要回家。顾小天抱着女儿把家里转了一圈,这个家,他两年多没回来了。一年多前清歌分娩,他回国美前都住在月子中心附近的店酒里没回家,当年领证结婚后他就立刻回国美,家里装修是之前的装修,但清歌住进来后做了些“结婚”的布置。
比如照片墙,墙上有清歌孕怀不同时期的照片,一个人的照片,还有和小天也悉的一然拍的,就是没有他。连他抱着
的照片,也是一年多前的了。
没多久,清歌回来了,她给阿姨叫了车,对顾小天说:“把孩子放下吧,我让阿姨回家了,你可能不习惯家里住个陌生人。”
说着,清歌去菗屉里拿出丈夫崭新的几乎没穿过的睡⾐睡,还是结婚那会儿买的,送到卫生间后,说:“澡洗吧,飞了十几个小时了。”
顾小天没说什么,之后各自澡洗看孩子,清歌澡洗那会儿功夫,嚎啕大哭,男人手⾜无措,时不时跑来浴室问
子:“
一直在哭,怎么办?”
清歌让他别离开女儿,自己匆匆洗了澡,等不及吹⼲头发就跑来了,不过是尿了换个纸尿片的事,可顾小天什么都不会。
“你饿吗,吃过东西吗?”收拾好女儿,清歌问。
李阿姨知道今天是清歌的生⽇,做了红烧大排骨,生⽇要吃排骨面,是海上这里的习俗。清歌晚上约了徐缙,本来吃不上了,没想到兜了一圈还是回到家,在边上抱着
瓶,爸爸妈妈面对面坐着,默默无言地吃面条。
时间还早,才八点多,一然还在公司年会上,发了几张照片在三人的群里,韩可欣说她正在机场马上要去巴黎,做完了这个项目把她累坏了。清歌什么也没说,把机手静音。
一然见清歌没反应,特地打开两人的对话框,问:我结束了来家里陪你好吗?
但是久久没有回复,她又发了一条:看到了回复我。
年会进行得差不多了,台上开始菗奖,比不得年末年会那么隆重盛大,但奖品也十分人。可是⽩纪川眼里的人却不再对此热情了,在华立的周年庆上他就发现,一然不再期待这种运气,自家年会上,那恨不得把屏幕上的数字刻进眼睛里的可爱模样,再也看不到了。
⽩纪川当然尊重一然的所有选择,只是他心疼一然內心仍旧有失去孩子的创伤。
很快,年会结束,大老板和⾼层陆续离开,下面的人也该散了,大家都喝了酒,开车的很少,聚在店酒外等着打车。⽩纪川走出来时,正好看见一然和大家挥挥手,坐上了那辆他已经算悉的⽩⾊的车。
⽩纪川释怀地笑了笑,一然是嫁了个好男人,这就很好。
一然上了车,立刻脫掉了⾼跟鞋,蒋诚嗔笑:“我还以为⾼跟鞋长在你脚上的。”
“就你话多,回家给我捏捏脚。”一然哼哼着,之后拿出机手,清歌依旧没消息,她兀自呢喃“怎么不回我呢。”
“你别像个婆婆似的盯着清歌,清歌也有她自己的生活。”蒋诚说。
“道理我懂的,就是…”一然担心,那个徐缙会在今天趁机约清歌,不过这种话不能对老公说,而且清歌如果真的选择徐缙,她也只能尊重清歌。
“年会开心吗?”蒋诚问。
“开心是开心,不过我又惹了个⿇烦,不对,不是我惹的。”一然气呼呼地说“老公,你说张悦那个人啊,还把我当她的下属,你猜她叫我⼲什么,她竟然叫我把她的表妹介绍给⽩纪川。”
蒋诚却笑了:“不是好的,张悦以前对你还不错的,你帮帮人家好了。”
一然很不开心:“万一⽩纪川翻脸,我以后的⽇子还过不过了?前段时间,刚刚为了周婕的事,被他说了一顿。”
“他说你?怎么没听你提起过。”蒋诚好奇。
“也不是很过分,正常的工作流,以前被张悦骂那才叫骂。”一然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件事,心不甘情不愿地念叨着“我不想做什么媒,我和⽩纪川又没这么
,等她再来催我再说吧。”
蒋诚却期待这件事有结果,也不知道⽩纪川上次那个相亲对象有没有下文,他最好⽩纪川赶紧结婚赶紧有另一半,天知道为什么,他对⽩纪川这么大的敌意和不友善。
一然说:“等下弯一弯清歌家,我去看看。”
蒋诚嗔道:“现在有住家阿姨,你担心什么,给清歌一点空间,你是清歌的婆婆吗?”
一然嘿嘿笑着:“原来你也知道什么是婆婆啊,我可没说你妈妈不好。”
蒋诚腾出手捏捏她的脸蛋:“这张嘴啊,越来越厉害。”
车子经过清歌家的小区,一然趴在车窗上张望了几眼,其实什么也看不见的,可她就是担心清歌,好像心连心似的,能预感到她的喜怒哀乐。
“清歌最近有事吗,你这么担心,是她和顾小天吵架了?”蒋诚问。
“要是能吵架就好了,隔开那么远,又有时差,话都说不上几句。”一然问他“老公,你要是去国外常驻,我们怎么办?”
蒋诚嗔笑:“我去国外常驻⼲什么?那我要是真的去,你跟我走吗?”
一然摇了头摇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此刻,一然的机手终于响了,清歌发来一条消息:顾小天回来了,在家。有什么事过几天再说。
一然吓了一跳,说曹曹
到,这也太巧了,她立刻回复:知道了,你们好好的,有什么再叫我。
蒋诚把车开进停车库,问道:“这下你放心了吧?”
一然笑:“清歌一定很开心,顾小天也太浪漫了,挑生⽇这天回来,这个礼物再好不过了。”
然而事情,并没有一然想象的这么浪漫,且不说被顾小天撞见清歌和徐缙在一起,回家后两个人也几乎没说什么话。阿姨不在,光是围着转,清歌就没停过,一会儿要喝
了,一会儿尿
了,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地哭,哄觉睡也异常艰难,这么小一点点的孩子,精力旺盛得吓人。
一直腾折到半夜,终于被按倒了。
小就在大
边,两个人轻手轻脚地上
,害怕吵醒孩子自然做不了什么事,更何况今天这种气氛下,谁都不会有心情。
顾小天不知该从哪里开始问,他很想知道那个陌生男人是怎么回事,可又怕本什么事都没有,自己的怀疑和不信任会伤害清歌。
两人并肩躺在头,这样的光景,暌违两年多了,当时顾小天飞回来和她注册结婚,因为清歌怀着孩子,虽然一起在这个家里躺过两晚,可也没发生过任何亲密的事。那一次意外孕怀,是他们最后一次做。爱,结婚两年多的夫
,没有碰过彼此的⾝体。
原本,今夜该是无比浪漫的一晚,丈夫千里迢迢赶回来给自己过生⽇,可能从见到面的一刻起就冲动奋兴难以克制,结果却…
“你留几天?”清歌先开了口。
“三天。”顾小天说“我就想回来给你过个生⽇,那边实验正在进行中,我不能多留。”
“三天?”清歌笑了。
“清歌,下次我一定…”
“三天也⾜够了。”清歌躺了下去,背过⾝说“就明天吧,我们去把婚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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